《第十一章 失踪的第五人》
文/写意
“千面人”这个名字让大家悚然而惊，除了杜鹃之外，所有的脸色都很难看。
就在不久前的碎片世界里，他们集体跟千面人交手，虽然最后千面人偷鸡不成蚀把米，不仅没有弄到方石，反而丢了自己带着的方石，可他们这组也人人带伤，形状凄惨。
千面人诡谲莫测的身形，飘忽的行动模式，还有心狠手辣的习性，实在让人防不胜防。
此刻对上千面人，他们并没有胜算。
褚子墨舔了舔嘴唇，“我们跟上次不一样了。”
他的意思是，上次自己和白珩还是普通人，简直没有还手之力，而现在他已经是外勤组的实习生，而白珩更成为了正式的天选者！
瑟摇摇头，“你们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行动轨迹。”
褚子墨内心不服气，上次千面人弄的他差点半残，他现在每次练习的时候，脑子中的假想敌都是这个家伙。对于千面人，他可是跃跃欲试。
更何况上次的行动瑟打了报告上去，说了跟千面人的动手经过。隐修会非常重视，还特意从凡尘之眼定制了一批特殊的洞察类灵力眼镜回来，褚子墨也申领了一副。他相信凭借这个灵力道具，他一定能对付千面人，好好的一雪前耻！
“你们说，千面人为什么会诱拐这么多少女？他选择少女的标准是什么？”褚子墨有点疑惑。
这是一个好问题。
千面人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，他能耐心周详的策划了这么长时间，一定不会是小动作，而这个原因背后，往往代表一个巨大的阴谋。
瑟作为这次行动的总策应，她建议把这个重大的线索立刻上报。
对于这点，大家没有异议。所以瑟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烈说了这件事。
听到了千面人的名字，烈立刻说自己马上赶过来，并叮嘱他们留下原地，不要采取任何行动。
瑟答应了。
对于这点，褚子墨非常不满，“希瑟小姐，咱们线索汇总并上报，这点我没有丝毫异议。可是接下来留在这里等着，我觉得不妥。毕竟我和白珩还在考核，而时间已经很紧张了。等他们从基地赶到这里，恐怕最快也要耽搁一天的时间。”
瑟明白褚子墨的意思，一来他比较担心自己考核的成绩；二来他最近经过训练，有点跃跃欲试，希望能自己抓住千面人报上次的偷袭之仇。
不过瑟认为，褚子墨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能力，太过想当然了。
她比较了解褚子墨，他是一个很能吃苦且自尊心过分强烈的人，因为还只是在隐修会的外围，所以更加希望能表现自己。在这次的考核中，他的态度和表现一直很积极出色。如果这个时候否定他，恐怕会带来更激烈的冲突。
瑟不愿意跟褚子墨争论他能不能打赢千面人这件事，她只是坚持着，“我认为应该等烈来再说，放心，你们的考核成绩，我会跟笑弥勒说明白这次的意外，我对这件事负责！”
白珩理解的点头。
褚子墨则嗤笑了一声，“隐修会的考核这么难，你说负责就能负责吗？万一不行呢？”
到这个时候，瑟只能肯定的说，“你必须且只能相信我，一个资深的启蒙者导师的话！不然我现在就算你不合格。”
褚子墨聪明的闭嘴了，但他的脸色显然不那么好看。
在这种不愉快的沟通中，大家结束了今天的会议，暂时各自回去休息。
第二天一早醒来，在米成家中解决了早餐。
诸子墨开始追问，烈什么时候能到达这里。
瑟在内部的团队频道里问了一下烈的行程，烈留下了自己的航班号和落地时间。
褚子墨也看到了这条信息，一看他就爆发了，“他还在智利！从智利飞上海要在美国转机，然后他再纽约到上海，再国内转高铁到这里。最快最快也要2天1夜的时间吧。加上我们等他的时间，这要磨蹭多久！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，我建议不等他了。”
瑟试图跟褚子墨讲道理，“我相信烈已经是第一时间往回赶了，他自己也是在出外勤任务，却能第一时间回援支持我们，请尊重集体的决定好吗？”
褚子墨对此嗤之以鼻，“集体的决定？是你们的决定，别代表集体，更别代表我。我可没有同意！”
白珩过去拍了拍褚子墨的肩膀，“我们上次那么多人跟千面人对上，都没有讨好，为了安全和绩效，我同意瑟的意见，我们应该等待外援。你也看到了，千面人这种危险的人，如果这次不把他抓住，说不定他下次会闹出更可怕的事情威胁到其他普通人。”
瑟点头，白珩说的正是瑟所担心的。
没想到白珩这么多发自肺腑的话却只换来褚子墨的嗤笑，“别说的这么动听，我还不知道你么，你现在已经色令智昏，完全是她怎么说，你怎么做。”说完了，还不经意的瞥了瑟一眼。
这话说的未免有些难听，什么叫做色令智昏？！他把瑟当成了什么，瑟沉下脸，冷冷的看着褚子墨。
杜鹃在他们争吵的过程中，一直坐在角落里，安安静静的，好似不存在。她没有参与争吵，只是安静的聆听着，好像这些争议完全不与自己相关。
瑟因为跟褚子墨生气，就扭头转移注意力，正好看见杜鹃气定神闲的围观着自己。
瑟有些尴尬的对着杜鹃笑了一下，杜鹃眼神灵动的跟她回视。
因为刚才情绪比较激动，瑟的真知法眼不由自主的启动起来，在跟杜鹃对视的时候，瑟忽然发现杜鹃身上的灵力数值非常的高，而且稳定。这说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，杜鹃的灵力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，她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守护者。但是有一个数据在众多超高的数值中极其醒目的低迷，是杜鹃跟白珩之间的相合度，依然维持着最初被召唤出来的分值，它竟然没有什么提升，这简直太奇怪了。
瑟转过头轻轻皱眉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通感、共鸣，两个人的默契和相合度竟然没有大幅度提高？哪里出现了问题呢。她打算抽空去问问白珩。
在另外一边，白珩还是耐心的安抚着褚子墨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几个人的手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提示音，这是团队频道的提示音，表示有了新的状况。
顾不得拌嘴争执，大家一起抓起手机浏览。
果然是新的重大信息——又有一个少女失踪了。
发送最新资讯的是笑弥勒，就在昨天晚上，距离这里不远的华新市又有一个少女失踪了，报案者是少女的母亲。
大家迅速的查看少女失踪的具体情况。
最新失踪的少女叫何燕，今年才15岁。最近一年对何燕来说是很不容易的，她从小就跟父亲的感情特别好，可是就在去年，她父亲检查出来肝癌晚期。
肝癌晚期的患者都是比较痛苦的，要忍受着剧痛的折磨。何燕亲眼看见父亲痛得大声惨叫而没办法，而母亲忙于照顾父亲也完全忽视了何燕。
当何燕的父亲最终因为癌症离开的时候，她母亲甚至没有发现何燕已经很久不说话了。
处理完何燕父亲的丧事，何燕的母亲也因为长期的悲怆和疲惫生病了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，何燕的情感宣泄转移到了网络上，她把自己的无助、愤怒、甚至悲伤都发泄在网络上。
也就是在这个时候，网络上有出现了一个长期聆听和安抚何燕的人，他接近何燕并且安抚她的悲伤，取得了何燕的信任。
昨天他约何燕一起在麦当劳见面聊天，两个人相谈甚欢。经过了半天的交流后，何燕坐上了那个男人的车，就此失踪了。
因为是在麦当劳见面，而所有的麦当劳监控都是比较高清的，所以这个男人的数据采集是非常清楚的。
当瑟把前几个少女失踪案的推断说出来，笑弥勒立刻把最新的嫌疑人也放进面部识别的程序中去进行比对。
果然是一致的！
诱拐何燕的人正是千面人。
数据刚刚跑出来，笑弥勒立刻把最新的结果告知他们小组。
瑟的心里一沉，笑弥勒这个消息绝对算不上好消息。
又有少女失踪，而且她如此年轻又刚刚失去了父亲，如果发现自己被骗，恐怕立刻会情绪失控。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少女情绪失控，千面人又会对她做什么呢？另外，这个少女失踪的地点离他们此地并不遥远，开车过去大概只要2个多小时，团队内部恐怕又要有冲突了。
果然，褚子墨拍了一下桌子，“我们立刻去华新市！”
瑟不同意，“我们应该按照原计划，在这里跟烈集合后，再一起出发。”
“时间不等人，你也看到了，这个女孩子是刚刚被千面人抓去的，她生存的可能性极大，如果因为我们的耽误而导致她遭遇危险，你良心过得去吗？”褚子墨坚持自己的意见。
瑟不得不说出自己最大的担心，“这不是良心过得去的问题。千面人很有可能就在华新市附近，如果我们现在过去直接跟他面对面，不仅没有办法去解救何燕和其他的女孩子，更有可能连我们自己都遭遇危险。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胜算！”
褚子墨讥讽的冷笑了一下，“所以瑟小姐的意思，在我们自己可能遭遇危险情况下，最好先以保全自己为主咯。没想到隐修会的宗旨是这样的啊。”
瑟简直被他气到爆炸，不由得跟他争吵起来，“我是这个意思吗？！我是因为怕自己危险才逃避的吗？！跟你说了，烈的回援已经在路上了，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。如果我们现在跟千面人对上，因此打草惊蛇，让他仓促动手，导致那些女孩子陷入直接的危险怎么办？你能保证一定赢千面人？你能保证惊动他后，他能不直接开始杀戮？”
是的，这才是瑟最大的顾忌和忧虑。
可是褚子墨并不信任瑟，“我不能保证，但你也同样不能保证这些少女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迟到而遭遇危险！”
瑟被褚子墨噎住了。
的确，未来就是拥有一切可能性。尤其涉及到千面人，更是一切都有可能，很难说事情的发展会按照谁的预测发生。
瑟承认褚子墨说千面人随时会动手，女孩子们都处于危险之中很有道理，但她却不认为褚子墨去能做什么，甚至她坚信，褚子墨去了只能打草惊蛇，让事情更快速的恶化起来。
这一点，瑟跟褚子墨的认知是截然相反的。
褚子墨对自己的能力空前膨胀，好像他一旦出手，立刻可以斩杀千面人于拳脚之下。
瑟比褚子墨清醒多了。
如果千面人是这么好对付的，他就不会成为天选者阵营中的十大杀手之一了。
所以瑟看着褚子墨坚定的说，“我以引导者的身份决定等待外援，这是决定！”
瑟搬出了引导者的身份，就意味着这件事没有的商量，是最终的决策了。
褚子墨看着她，忽然冷哼了一声，来了一句，“将在外，乱命有所不受。”说完，就态度坚决的转身大踏步走出去了。
白珩试图阻拦他未果，连忙跟着他出去。
在院子里，白珩追上了褚子墨，“你这是干什么？说实话，我真的不认为我们有能力战胜千面人。”
褚子墨抿着嘴，看着白珩，神情倔强。
白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抗，只能拿出最诚挚的态度去协商，“子墨，这真不是闹意气。我知道你想帮助那些女孩子们，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，万一失手了，那可能反而耽误事。”
褚子墨对着白珩，态度要平和很多，“我知道，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。”
白珩不理解，“为什么？”
褚子墨低头不语，他再抬头的时候，眼睛里有着湿润的痕迹，“白珩啊，你都已经是天选者了，就算这次任务完不成，大概也只是以后的机会好不好的问题。但是我呢，我连替补队员都不是呢……”
白珩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。
“在来之前，那个笑弥勒还叮嘱过我们，说这次的成绩视同毕业成绩。井祁也曾说过，培训期间的分数将决定我未来的去向。你说，就这么等下去，我还有什么希望？！”
白珩有点不确定，“可这是瑟的决定，她是这次的引导者。”
褚子墨哼了一声，“我当然知道这是她的决定。可从上次在四川开始，我就发现她的基本选择都是偏向保守的。对她来说，让大家尽量降低危险和损失才是最优的选择。”
白珩点点头，瑟这种选择没错啊。
褚子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，“兄弟，如果这次不是决定我未来命运的时机，我一定尊重她的选择。可这次不行！我一定要博一下，富贵险中求，如果这步迈不上去，以后说什么攒积分就更没有机会了。我不能一辈子都依赖你啊。”
话都说到这里，白珩多少能理解褚子墨的焦躁了，这种感觉在一年前他也有过。那时候他渴望能弄清楚真相，渴望加入到那个神秘而遥远的世界中。
他也曾焦躁，也曾迫切。而那个时候，褚子墨一直安静的陪伴在他身边，从无怨言。
白珩拍拍褚子墨的肩膀，“子墨，我跟你一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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